简介
小说《南朝一梦之双生》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。本书由才华横溢的作者“三仙馅”创作,以楚书音楚书宁的冒险经历为主线,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。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13295字,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!
南朝一梦之双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
姐姐留在宫中后,家中就只剩下父亲和我,没有姐姐整日打打闹闹,府中似乎冷清了不少。
我总是哭着求父亲带我去上京看姐姐,可父亲却断然拒绝了。他抱着我,不忍地告诉我:“阿宁,你就当没了这个姐姐吧,我们越是忘记她,她过得便越好。”
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,只是抬头见他唇角微动,眼角尽是皱纹,我才发现父亲竟这般苍老了。
我懂事地点点头,再也不敢提及此事。我努力学着姐姐,想帮父亲分担些事情,可我不管怎么努力,总是做得不如姐姐那般好,还把自己给累病了。
这日我缓缓睁开眼,发现纪晨正趴在桌边休息。看来我这一病把他也累坏了,我蹑手蹑脚地起身,想拿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,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,惊得我双颊绯红。
纪晨也没比我好到哪里,直接晕到耳根,我见他垂眸不语,还是我先开口道:“我怕你着凉,想着给你披件衣服。”
他向我行了谢礼,低声道:“将军说寒冷可以让我们时刻保持警惕,这衣服我用不上,方才唐突了小姐。”
说罢便将衣服披在我身上,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,他瞬时垂下头,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。
他眼窝极深,鼻梁力挺,长长地睫毛附在双眸上显得深邃无比。我突然被自己的行为惊地慌了神,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两步,却忘了握住披风,任它从我身上缓缓滑落。
他虽一直低着头,却反应极快,双手环住我周身,将披风慢慢接起,小心翼翼地为我打了个结,又颔首道:“二小姐身子刚好,还是莫要着凉了。”
我只觉周身发热,心道他说得对,我是该好好休息了。
休养这段期间,纪晨成了我和父亲唯一的依靠。在营中,他常伴父亲左右;回到家中,他一得空便陪着我。
他还是那般害羞,不怎么看我,可唯有舞剑时我才又能见到真正的他,那样肆意洒脱。我心想若是姐姐在就好了,二人切磋一番定是绝妙无双。
唉,一想到姐姐心中便隐隐作痛,已经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。虽然父亲从不去看姐姐,可曾经朝中与父亲交好者颇多,经常会书信告诉我们姐姐近况。
但近些年来了,皇上越来越任人唯亲,朝中之人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,就连北境皇上也以父亲年事已高,力不从心之名,意欲交由他人插手。
好在有纪晨一直帮衬着父亲,这才保住了北境。可皇上突然下旨要召纪晨进京,我本应该开心终于能有姐姐的消息了,可不知为何内心却有些空落落的。
我张罗着给姐姐准备东西,父亲把姐姐走前的木剑也找了出来,说要带去给她耍,我笑他道:“姐姐如今都成人了,哪还用得上这个。”
父亲憨笑道:“是哇,都是大姑娘了。”
我眼眶瞬间酸疼,原本在一旁收拾的纪晨赶紧扶我坐下,什么也没说继续帮我打理着其他东西。
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,心里踏实了许多。出发那日,我早早将包袱整理好交给他,一份给姐姐,一份是给他的。
他担忧地抬头看向我,只一瞬间又低下头,轻声叮嘱我不要太过操心,会伤身;不要太过忧虑将军,他身体比我健硕;不用担心上京的事,有他在万事放心。
我忍不住笑他道:“你怎么突然这么多话,我还是喜欢你不说话的样子。”
他突然睁大眼睛受宠若惊地看向我,原来他的眼睛像一汪清泉,虽深邃却能让人一眼望到底。
不知过了多久,纪晨来信说不日便回北境。我心中既想他在上京多留些时日,好陪陪姐姐,又盼望他能早日回来,父亲那边似乎很需要他。
我把所有的衣裙找了出来,想着他回来那日穿哪件去见他,可挑来挑去也没选好,累得我躺在乱蓬蓬的衣裙中睡了过去。
等我睁开眼时,纪晨清朗的脸庞浮在我眼前,我心道这梦境也太真实了吧,我伸手轻轻地触着他的眼眸,他害羞地低下头。
我激动地坐起身,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的额头,他慌张不已,扶住我颤抖的双肩,小心问道:“二小姐还好吗?”
我温柔浅笑道:“你信中不是说三日后才能到吗?”
见我无碍,他舒了一口气柔声道:“我连夜赶路回来的。”
我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眼神,不敢再多问什么,忙让他回去休息。可他怎么也不肯,非要把姐姐的故事讲给我听。
纪晨说皇上与皇后没多久就发现了姐姐的身份,毕竟也是楚家之女,便再没追究。
我叹息道:“虽不追究,可免不了责罚吧,我还是让姐姐受苦了。”
纪晨会心一笑道:“谁敢责罚大小姐,倒是大小姐差点把皇宫掀了。”
我讶异道:“我入宫时姐姐还告诫我要谨言慎行才是,如若不是受了气,她又怎会……?”
纪晨打断我道:“二小姐放心,有太子撑腰,没人敢欺负大小姐。虽然大小姐与太子时有吵架,但每次都是大小姐赢。”
我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,低头浅笑道:“在家时姐姐从来都吵不赢我的。”
纪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,略有歉意道:“这段时日二小姐受苦了,如今我回来了,二小姐只管放宽心,安心修养便是。”
我点点头,抱着姐姐让纪晨捎回来的包袱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。等我醒来时,纪晨已经赶往营中与父亲汇合。我想父亲这下也能安心了,自己也松了口气。
我看着眼前这偌大个包袱心道姐姐是把宫里的华服都给我搬来了么,里面有好几件手艺精巧的披风,粉色的、萼绿色的、淡紫色的,她从哪找来这么多我喜欢的颜色。
我赶忙拿起来一件一件地试,突然咣当一声,不知从哪掉出来一件木雕,滚落在地。我捡起来乍一瞧,心中雀喜道这不是我嘛,姐姐何时有这般手艺了。
我将披风扔在一旁,拿起小小的木雕仔细端详起来。这木雕可真精细啊,手势纹路都刻得清清楚楚,姐姐应该费了不少功夫吧。
可等我再仔细一看,这木雕上的眉眼虽和我一模一样,神态却不尽相同。虽是静态之物,但那奕奕神采呼之欲出,原来是姐姐呀,我心中窃喜道,她现在长这般模样啊。
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雕刻的纹路,看来姐姐在宫中过得不错,胖了些,继而我又兀自笑起来,我怎么这么傻,这是个木头,怎能断定胖瘦,我这脑子真是不灵光,我被自己逗乐了。
纪晨回来后还是一如既往和父亲一同巩固北境防线,只要一有空就留在府上陪我,我看得出纪晨回来后父亲又高兴起来了。
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过得久一点,可没多久上京就传来消息,命父亲带兵前往南靖。
父亲跟了一封又一封的奏折,称南靖如今实力不容小觑,且当朝大王政治清明,边境百姓安定久矣,此刻贸然动武,恐造成百姓颠沛流离,失了民心。
父亲焦灼地等待着上京的回复,却始终杳无音信。我担心父亲的身体,平日里让大夫给我煎补药时也为父亲准备一份。
可这似乎并没有缓解父亲的心结,父亲常年驻守苦境之地,早年母亲离世,他又当爹又当妈;后来是姑母和太子哥哥,他又痛失至亲;而姐姐又被留于上京,让他再次承受生离之苦。
却独留下我这个病秧子陪着父亲,当真不知是我照顾他,还是他照顾我,好在有纪晨一直在身边帮衬。本以为终于可以安然度日了,皇上一纸诏令又将父亲推向战场。
父亲说武将从不畏生死,只怕徒劳一场。我心中无措,只得恳求老天看在父亲坎坷半生的份上,能留他在北境颐养天年就好。
可最终还是没能得偿所愿,皇上并未理会父亲的奏折,只一味敦促他抓紧前往南靖,还派了位监军协助父亲。
我忧心父亲,想让纪晨也随他同去,但父亲坚持把他留下。一来父亲一走,北境需要有人看顾,纪晨一直跟随父亲,早已对这里了如指掌,是不二人选;二来父亲放心不下我,他说我性子柔,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。以前有阿音在还能吐露一二,自从她走后,能说上话的也只有纪晨了。
父亲出发那日寒风凛冽,我穿上了姐姐给我捎来的披风,可依旧抵挡不住这里的严寒。我死死抱住父亲,怎么也不肯撒手。
他用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摩挲着我的脸颊,满眼笑意地看着我说:“阿宁,你和阿音都是我楚家的好孩子,为父心满意足。”
说罢便上马离开,我一步一步地跟在大军后面,低声呼唤着父亲求他留下来。
他朝我摆摆手,让纪晨带我快点回去。我望着他身影越来越小,听着他的声音渐行渐远,我突然发疯似的狂奔追去。
纪晨吓了一大跳,赶忙拉住我,将我揽在怀中。我躲在他怀里抖得厉害,他轻抚着我的后背,试图让我冷静下来,我反复低语道:“纪晨,家里只剩下你我了,真的只剩你我了……”
他把我带回府休息,这一次我竟出奇的争气,只睡了一大觉便活蹦乱跳起来。纪晨不放心要留在府上陪我,我忙催着他去军营。
我担心父亲刚走,恐营中多生事端,有他在能镇住不少牛鬼蛇神。他拗不过我,只得收拾好东西赶回去。
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我万不可操劳过度,我刚受了风寒,要好生休养。我听话地点点头,也叮嘱他照顾好自己。
南靖一开战,连带着各地军费都有所缩减。北境边线较长,常年军费耗资巨大,此时又即将入冬,这一减恐要苦了将士们。
我见纪晨整日伏在案前查看账目,想必是希望能找出缩减开支的地方。但见他眉头微锁,可知这些年北境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。
我端着饭菜送进他屋内,叫他趁热吃,原本低着头的他听见我的声音,猛然起身道:“怎敢劳烦二小姐亲自来送,差人叫我去吃就好。”
我笑了笑道:“府上的仆人让我遣走了大半,就留下了几位老人,也不想麻烦他们。”
他嘴唇微颤,想要说些什么,我立刻打断他道:“不过是些清粥小菜,你凑合吃。”
我将饭菜放到桌上,坐在他身边,紧紧贴着他方才能暖和些。
他劝道:“二小姐快回屋吧,我这屋子没炭火,你受不了的。”
“你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,我替你看会。”我岔开他的话,他只得默默坐在一旁吃着清汤寡水的饭菜,嘴里却还要夸出山珍海味的感觉。
我被他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,他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,却也陪着我一同大笑。自父亲南征后,我们第一次如此开怀。
不久后,南边传来消息称父亲战死沙场。紧接着皇上也匆匆结束了这场荒唐的南征,楚家军带着父亲的遗骨回到了北境。
我和纪晨忙着处理父亲的后事,纪晨说如果心里难受就靠着他哭会儿,不要憋坏了自己。可我好像并不想哭,我坦然接受着一切,好像早有预感。
为了避免铺张浪费,我和纪晨商量办得简单些,省去了多余的部分,只保留了合葬仪式。
父亲和母亲终于团聚了,我擦拭着两人的牌位,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案桌上。纪晨安慰我说:“将军操劳半生,终于可以休息了。”
听闻此话,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泪如泉涌,悲戚道:“我竟连一个像样的葬仪都没为他办,如若姐姐在,断然不会这样。”
纪晨紧紧抱住我柔声道: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大小姐都明白的。”
丧事刚过就有人盯上了镇北候这块肥缺,称楚家无子,楚家军应交由他人代管。眼看着父亲经营半生的心血以及楚家多年来的荣耀即将付之一炬时,上京突然传来圣旨,封纪晨为镇北候,统管北境。
连日来的疲倦一拥而至,我再也撑不住了,缓缓倒在纪晨怀中。接连几天我高烧不退,纪晨发了疯般重金求医。
我责怪他乱花钱,他说我不知爱惜自己。他第一次对我这么凶,我被他吓哭了,他见状心疼不已,忙向我道歉。
我略带哭腔地问他:“你当真是父亲的私生子?”
他不禁怅然若失,别过头不敢看我,虽一言不发,却坚定地点着头。
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,温声道:“能和你做姐弟也是我的福气。”
他还是沉默不语,但泪水却打湿了我的手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