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不多久,从楼梯口走上来一个剃着光头,身着僧衣的年轻人,而身后还跟着一众衣着华丽的同龄人。
苏铭心想,这是一群富二代在请大师给算命的吧。
还没等他看明白,先前上来的那些打手便将早已退到墙角的名士们往楼下赶。意外的是那些名士并没有让随从跟这群恶棍起冲突,反而一个个秩序井然的下了楼。
在长安这地界,最怕的是得罪人,因为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少达官显贵或是通天的富商巨贾。
不过最不怕的也还是得罪人,因为总会有人站出来惩恶扬善。这就是一代盛世开明的气象。
本来苏铭还想站出来跟这群颐指气使的公子哥们讲讲道理,这时突然有一个恶奴抓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提溜了起来,就像提溜着阿猫阿狗。同时还厉声骂道:“妈的!叫你滚你不滚,非得让大爷我亲自动手。”
苏铭的自尊瞬间被碾压的粉碎。而且他一向对达官显贵,富家子弟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行径深恶痛绝。
于是新仇加旧恨,咣当一齐算。也不用讲什么道理了。还有什么道理可讲,对于地痞流氓,只有硬拳头才是道理。
苏铭挣脱恶奴后抬腿就是一脚,重重的踢在恶奴腹部。这一觉集中了苏铭对黑恶势力的全部怒火,以至于那名恶徒倒地后便口吐鲜血,当场死亡。连哀嚎都来不及哀嚎,连挣扎都无力挣扎。
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给镇住了,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。
许久之后,只听那个年轻和尚呵斥道:“大胆莽夫,竟敢打杀本少爷的人。给我绑了送官!”
听见和尚这么说,那些发愣的喽啰们这才回过神来,一齐扑向苏铭。
苏铭武艺不行,而且对方人多势众,打不起持久战。只能发动闪电突袭,先擒住那个和尚。
于是苏铭尽可能摆脱喽啰们的纠缠,目标直指小和尚。那小和尚也意识到苏铭的目标是自己,所以便离开座位一直躲闪苏铭的追击。
谁曾想那些喽啰见苏铭一直追着自家主子不放,于是就越发卖力的追打。而苏铭见喽啰们更加发力追打自己,他便也更盛怒的要抓住小和尚。
在这样的死循环中,小和尚越躲越心慌,越跑越乱神,终于一个不小心,没靠稳栏杆,从楼上摔下来,死在了酒楼门口的大街上。
喽啰们见小和尚突然掉下楼给摔死了,便纷纷停住手转身就往楼下跑。而与小和尚同行的几个富家子弟面对这么一个失控的局面,一时间六神无主,呆若木鸡。
苏铭见那些喽啰们都跑下去围观他们主子的尸体,没人再和他打斗。于是便整整衣冠,找了个凳子坐下,看着那几个早已经被吓傻了的公子哥们。
不久之后,酒楼老板跑上楼来,也不敢靠近苏铭,就站在楼梯口慌里慌张的说道:“壮士,你可闯大祸了。他们已经去报官了,一会儿官府就会派人来拿你。你可千万别跑啊,你若跑了,那小店就解释不清了。”
苏铭不耐烦酒楼老板的刮躁,而且自己刚杀了一个恶奴,又导致一个不良和尚被摔死。两条人命牵扯,自己也心烦意乱。于是便没好气的对酒楼老板呵斥道:“没你的事,滚下去。”
酒楼老板虽然被训斥,但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,于是心满意足的乖乖退下了楼。
这时苏铭才开口问那几个公子哥:“外面摔死的那个和尚是什么人?”
见苏铭发问,其中一人便战战兢兢的回道:“回壮士,摔死的那个和尚其实不是和尚,他是河西兵马使,兵部侍郎,右武卫将军,开国县侯的嫡亲孙子。”
苏铭心想:家世果然显赫,这下惹上硬茬了。而且他爷爷既然是河西兵马使,那就是对吐蕃作战的总司令,这样的话那麻烦就更大了。
苏铭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,为了不使自己感到慌张,于是就自我安慰的想,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的楼,我只负次要责任。他爷爷那军务也不是不可替代,而且打了一年帐,吐蕃人反倒越打越凶了。
待苏铭稳定好情绪,又问道:“你刚才说他不是和尚,这又是怎么个情况?”
“回壮士,他们家在长安城外有一座自建的寺庙,他只是以和尚的名义住在寺里,但并不是真的出家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,为什么要以和尚身份住在寺里?”
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,并没有谁站出来解答苏铭的疑惑。
随后官府派人来捉拿苏铭。底层执法人员不认得他,无奈他只能自亮身份,随后又解下四品官的绶带让衙役带回衙门复命。衙役不敢违命,记了苏铭的姓名官职后便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