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
《重生七零小裁缝》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年代小说,作者“爱吃干拌方便面的雨沫”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,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。本书的主角严荷陈默深受读者们的喜爱。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252934字,热爱阅读的你,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!
重生七零小裁缝小说章节免费试读
院里那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在暮色里张牙舞爪,严强缩在树后的阴影中,像条蛰伏的毒蛇。严荷”砰”地关上院门,木栓落下沉重的声响,把那双淬毒的眼睛隔绝在外。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指尖无意识捻着袖口——那里还残留着绣牡丹时丝线的触感。
“荷丫头,发啥愣?”李淑兰提着盏煤油灯从屋里出来,昏黄的光晕跳动在她担忧的脸上,”那混球又来了?”
“槐树后头猫着呢。”严荷声音发冷,转身往屋里走,”甭理他,翻不出浪。”
李淑兰追上来压低声音:”可不敢大意!上回他溜进来毁缝纫机的事,刘队长还没找他算账呢!这混账东西,跟他娘一个德行,见不得你好!”
严荷没接话,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红土布上。那是前天李淑兰从供销社仓库翻出来的陈年存货,颜色沉郁厚重,摸上去粗粝扎实。她指尖拂过布面,金手指的感知瞬间涌入——「苏北老织机手纺纯棉土布,1985年民俗收藏市场估价每尺15元」。这抹沉静的红,在她眼里忽然镀上了时光的金边。
晨雾还没散尽,知青点的院门就被拍得山响。李淑兰叼着半块红薯去开门,只见王二柱搓着手站在外头,黝黑的脸上涨得通红,崭新的解放鞋沾满泥点,显然是一路小跑来的。
“严荷妹子在吗?”他开口就结巴,眼神却亮得惊人,”我、我下个月初八办事儿!”
严荷端着搪瓷缸子出来,热气氤氲了眉眼。王二柱是生产队里最肯干的壮劳力,去年修水渠扛沙包扭了腰都没歇半天。此刻他像根绷紧的弓弦,从怀里掏出个红纸包,小心翼翼摊开——里面是两张皱巴巴的大团结(20元)和一堆毛票分票。
“给、给我媳妇做身衣裳!”他喉结滚动,”要最红最亮的!绣上花!让她当最体面的新娘子!” 钞票带着体温和汗味,是他起早贪黑割芦苇编席子攒下的血汗钱。
严荷心头一热。她放下茶缸,捡起灶膛边半截木炭,在废报纸上唰唰几笔勾出轮廓:大襟盘扣短袄,领口是周师傅教的元宝领,下身配阔腿灯笼裤。”红土布打底,”炭笔在衣襟和裤脚圈出位置,”这儿牡丹,这儿莲花。针脚包你密实,摔跤都撑不破。”
王二柱盯着草图,呼吸都忘了。他不懂啥叫”新中式”,只觉得那衣裳画得比年画上的仙女还俊!”成!就这个!”他把钱往严荷手里一塞,像完成件天大的事,咧着嘴跑了,脚步轻快得能踩碎霜花。
油灯捻到最亮,灯芯爆出细微的噼啪声。红土布在案板上铺开,像泼了一滩凝固的血。严荷指尖划过布面,前世外婆教过的口诀在脑中翻腾:”三分裁,七分烫,针脚跟着心意走。”
“嗤——”烧红的烙铁熨斗压上褶皱,蒸腾起带着焦香的白汽。布料的肌理在高温下舒展驯服,显露出内敛的光泽。
“荷丫头!”李淑兰突然从门外冲进来,脸色发青,”我刚听代销点的人嚼舌根,说你要用供销社的红布做’小资产阶级情调’的衣裳!王会计那个碎嘴婆娘到处嚷嚷,说要去公社举报你搞’四旧’复辟!”
严荷握着烙铁的手稳如磐石,只在红布上烙出笔直的折痕:”让她去。红布是王二柱花钱买的,婚服是新社会的新样式,哪条王法不让结婚穿红?”她抬眼,灯火在眸底跳成两点寒星,”倒是你淑兰姐,帮我跑趟腿。”
她裁下一角红布,又翻出张印着”高沟公社革委会”抬头的信纸——是刘队长上次送来的空白介绍信。”找刘队长,就说王二柱同志为革命生产屡受表彰,他的婚礼是全生产队的喜事,需要特批红布做礼服。”她把布片和信纸塞给李淑兰,”再让队长写个证明,这衣裳是’新事新办移风易俗’的典型!”
李淑兰攥紧纸布,咬牙点头:”放心!我让老头子也去说道说道!供销社的红布放着也是招耗子,凭啥不让用!” 她风风火火冲进夜幕,像柄劈开流言的斧头。
手指捏着绣花针微微发颤,严荷盯着红布上未完成的莲花,忽然想起陈默包扎她伤口时说的话:”毒蛇缩回去,是为咬得更狠。”她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,手下针走如飞。花瓣层叠绽放,金线勾的莲蕊在灯下暗芒流转。
王二柱第三次扒着门框探头时,严荷正给最后一粒盘扣锁紧线头。红霞般的嫁衣摊在炕上,牡丹在襟前怒放,莲花在裤脚舒展,元宝领托着两粒莹白的旧毛衣扣子,端庄里透着鲜活气。
“老天爷…”王二柱喉咙哽住,想摸又不敢伸手,粗粝的手指在衣襟上方悬着发抖,”这、这得是皇后娘娘穿的…”
严荷笑着把衣服叠好,裹进洗得发白的蓝布包袱:”新娘子明儿穿上,保管全公社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眼热。”
婚礼当天,晒谷场上支起油毡棚。当新娘子穿着那身红从茅草屋走出来时,满场呱嗒呱嗒的纳鞋底声齐刷刷停了。阳光撞上紧实的红土布,漾开醇厚的暖光,金线绣的花仿佛在布料里活着,随着新娘羞怯的步子轻轻摇曳。
“亲娘咧!这可比县百货大楼橱窗里的嫁衣还鲜亮!” “瞧那花儿!针脚密的呦,老花眼都挑不出毛病!” “二柱家的!转个圈让婶子瞧瞧后背!”
新娘子被姑娘媳妇们围在中间,脸颊比衣裳还红。王二柱挤在人群外搓着手傻笑,眼眶红得像个孩子。刘队长背着手站在碾盘旁,对身旁的公社干部努嘴:”瞧瞧!我说啥来着?严荷这丫头,是给咱高沟公社争光的!”
角落里,王桂芬死掐着严强的胳膊,指甲陷进肉里。她盯着新娘子衣襟上那朵灼灼的牡丹,又瞥向被众人簇拥的严荷,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毒汁:”小贱人…能耐啊…”
严强疼得龇牙咧嘴,目光却黏在严荷装钱的挎包上。那包里装着王二柱给的二十块尾款,厚实得刺眼。他舔了舔嘴唇,附在王桂芬耳边:”娘,我瞧见她昨儿去仓库了,抱回来一匹蓝布,说是要给卫生院做啥…”
王桂芬猛地扭头,枯树皮似的脸上裂开一丝狞笑。
严荷正被几个小媳妇拉着问绣花技法,后背突然窜上一阵凉意。她抬眼望去,晒谷场边缘,那对母子像两滴墨渍,悄无声息地渗进了人群的阴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