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
《死对头能读我的心》由沐晨呈所撰写,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,也是一部良心古言脑洞著作,内容不拖泥带水,全篇都是看点,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赵清许顾夜寒所吸引,目前死对头能读我的心这本书写了88096字,完结。
死对头能读我的心小说章节免费试读
相国寺的这场偶遇,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表面上只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
漪,便迅速恢复了平静。
靖王府的侍卫在认出对方是当朝宰相后,自然不敢再有丝毫造次,连连请罪。而谢安石,则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依旧躲在丫鬟身后、瑟瑟发抖的清平县主,什么也没说,只是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离开,然后便独自一人,继续向后山的方向走去。
只是他的脚步,再不复来时的沉静,反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与急促。
靖王和靖王妃很快便闻讯赶来,在听完碧云说:“县主差点摔倒,幸被一位大人扶住”的简略汇报后,靖王妃只当是一场寻常的意外,又心疼又后怕地抱着女儿安慰了半天。
唯有靖王,在与女儿交换了一个极尽隐晦的眼神后,那颗悬了一早上的心,才终于稍稍放回了肚子里。
成了。
回去的路上,马车里的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。靖王妃絮絮叨叨地念着佛祖保佑,庆幸女儿没有真的摔伤。而靖王则一反常态地沉默,他靠在车壁上,闭目养神,只有那偶尔颤动一下的眼睫,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赵清许依偎在母亲怀里,小脸上一片安然。
她的精神力,在方才那场极致的凝聚与投射后,已是消耗殆尽。此刻,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泛着一股酸软的疲惫,脑子也昏昏沉沉,几乎要真的睡过去。
但她的心里,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所填满。
种子,已经种下。
剩下的,便只需要耐心等待,等待它在那个多疑的宰相心里,生根、发芽,最终长成一棵足以掀翻阴谋的参天大树。
她相信谢安石。
一个能数十年如一日,去祭奠亡妻的男人,他的内心深处,必然有着一份超越了权力的执着与坚守。这样的人,或许会因为所谓的“铁证”而选择明哲保身,但绝不会容忍自己的眼睛里,被揉进一粒名为欺骗的沙子。
他一定会去查的。
事实,正如赵清许所料。
谢安石那一日,终究还是没能走到后山那棵熟悉的菩提树下。
青虚观和木头人,这两个诡异的词,像两只无形的手,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神,让他再也无法沉浸于往日的思念之中。
他几乎是立刻就折返回了城,连宰相府都没回,便直接去了位于刑部的密档室。
作为当朝宰相,他有权力查阅所有非军机要务的卷宗。
“半个月前,御史台张承上的那本有关工部修缮款项的折子,找出来给我。”他摒退了左右,只留下一个最心腹的侍郎,沉声吩咐道。
侍郎不敢多问,很快便从浩如烟海的卷宗里,翻出了那本早已落满了灰尘的奏折。
谢安石接过,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。
奏折的内容很简单,就是弹劾工部在审批京郊道观修缮款时账目不清,尤其点出了一笔拨给西山“青虚观”的三千两白银,与工部呈报的小规模修补严重不符。
当时,工部尚书以笔误为由,将此事搪塞了过去。张御史人微言轻,又拿不出更切实的证据,谢安石虽心中存疑,但因此事牵涉不广,便也未再深究。
可现在,当青虚观这个名字,与清平县主那个痴傻少女,诡异的心声联系在一起时,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“备车,”谢安石将奏折重重地合上,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,“去西山。”
他没有通知任何人,没有动用任何官府的力量,只带了那名心腹侍郎,两人换上常服,驾着一辆最不起眼的青布马车,在临近黄昏时,赶到了京郊西山的山脚下。
青虚观,早已荒废了数十年。
山路崎岖,杂草丛生,几乎已经看不出路的痕迹。两人弃了马车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,直到天色擦黑,才终于在一片荒林之中,找到了那座掩映在枯藤与败草下的破败道观。
道观的院墙已经塌了半边,朱红色的山门也早已腐朽不堪,只剩下一扇,斜斜地挂在那里,被晚风一吹,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、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整个道观,都弥漫着一股死亡般的寂静。
“大人,这里,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啊。”心腹侍郎举着火折子,看着眼前这副破败景象,有些迟疑地说道。
谢安石没有说话,他提着灯笼,迈过倒塌的门槛,径直走了进去。
院子里,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,一脚踩上去,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声响。正殿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,神像早已不知所踪,只剩下光秃秃的莲花座,上面结满了蜘蛛网。
一切,看起来都正常极了。
一个荒废多年的道观,就该是这个样子。
侍郎的心渐渐放了下来,看来,真的是宰相大人多心了。或许,那个痴傻的县主,真的只是在胡言乱语罢了。
然而,谢安石的目光,却被正殿角落里的一处痕迹,吸引了过去。
那里的地面,积的落叶,比别处要薄上一些。而且,在厚厚的尘土之下,似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!
他走上前,蹲下身,用手拨开那层浮土。
一块松动的青石板,出现在他眼前。
谢安石的心,猛地一跳!
他示意侍郎上前,两人合力,将那块沉重的青石板,缓缓地掀了开来。
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腐木的、阴冷的气息,从下面涌了上来。
石板之下,是一个半人高的地窖。借着灯笼昏黄的光,可以看见,里面凌乱地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法器和经卷。
“大人,您看!”侍郎忽然发出一声低呼。
谢安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在地窖的最深处,有一只不起眼的、上了锁的黑漆木箱。
那只木箱,与周围那些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的杂物相比,显得太干净了!
谢安石的呼吸,在瞬间变得有些急促。
他没有犹豫,立刻让侍郎用随身携带的匕首,撬开了那把看起来很普通的铜锁。
“嘎吱”一声,箱盖被打开了。
箱子里,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一堆黄色的符纸,和几件叠放得整整齐齐的、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衣物。
侍郎将那些衣物取了出来,展开一看,脸色“唰”的一下,变得惨白!
那竟是一套王府下人常穿的短袄!而在那短褐的衣角处,用针线,绣着一个极小的、却清晰可辨的字;“循”!
赵循!
当今靖王的名讳!
谢安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他颤抖着手,从那堆符纸下面,摸出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、硬邦邦的东西。
他一层层地,将黑布解开。
最后,一个巴掌大小的、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人形木偶,出现在他眼前。
那木偶,用的是上好的桃木,雕工精湛,眉眼之间,竟与当今圣上,有七八分的相似!
而在那木偶的胸口和背后,用朱砂,密密麻麻地写着一行小字。
赫然是当今皇帝的,生辰八字!
“哐当!”
心腹侍郎手中的灯笼,失手掉在了地上,滚到了一旁。
整个地窖,瞬间陷入了半明半暗之中,只有谢安石手中那盏灯笼里,跳动着一豆如鬼火般的昏黄光焰。
完了。
谢安石的脑海中,只剩下这两个字。
这不是巧合,更不是那个痴傻少女的胡言乱语!
这是一个局!一个从一开始就布置得天衣无缝、足以将靖王打入万劫不复的绝杀之局!
有人,要用“巫蛊”这把最锋利的刀,杀了靖王!
而他谢安石,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,差一点,就成了那个递刀的人!
他想起了今日在相国寺,那个少女扶着他时,在他脑中响起的、如同神谕般的低语。
「小心?木头人?」
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、巨大的寒意,瞬间包裹了他。
那个痴傻的清平县主,她究竟是何方神圣?
谢安石猛地将木箱盖上,将一切恢复原状。他站起身,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,阴沉得可怕。
“走!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“今晚我们所见的一切,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若有第三人知道,你我都活不过明天!”
他知道,从他掀开这块石板的这一刻起,他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足以撼动国本的、最顶级的政治旋涡之中。
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。
因为,那颗怀疑的种子,在见到物证的这一刻,已经在他心里,长成了一棵名为愤怒的参天大树!

维C文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