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梧桐树下的余晖渐沉，苏小萌将沈岚的信小心翼翼夹进《小王子》，指尖抚过“沙狐”二字时，林潇潇的手机突然震动——敦煌研究院的邮件附件里，是张刚出土的壁画照片。画面中央的飞天反弹琵琶，衣袂间藏着细碎的鸢尾花纹样，与苏小萌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。“李教授说，这是北魏的‘飞天护宝图’，刚清理完就发现有人夜间潜入临摹。”林潇潇放大照片，角落有个模糊的脚印，鞋底纹路是沙漠特有的防滑纹，“是‘沙狐’的人。”

沈逸将铁盒里的合影收好，照片上少年沈岚与赵启明的笑容格外刺眼：“赵启明的旧部散落各地，‘沙狐’很可能是他们重组的组织。”苏慧从厨房端来热茶，杯垫是张敦煌壁画明信片：“我和你沈阿姨当年追查走私时，在莫高窟发现过类似的纹样，李教授是我当年的战友，他说壁画里藏着‘佛国秘钥’，能找到敦煌遗失的经卷孤本。”

三天后，敦煌的戈壁风裹着沙砾打在车窗上，苏小萌望着远处连绵的鸣沙山，突然想起妈妈笔记里的话：“敦煌的风里，藏着千年的守护密码。”研究院的李教授已在门口等候，他胸前的铜制护宝符与杜邦教授的狐狸徽章同源：“小萌，你妈妈当年就是靠这枚符，从盗墓贼手里救下了320窟的经卷。”他引众人走进修复室，刚出土的壁画被恒温玻璃罩保护着，飞天的裙摆处有道新鲜的划痕，“昨晚有人用特殊溶剂显影，试图拓印隐藏纹样。”

紫外线灯照向壁画时，飞天衣袂间的鸢尾花突然发出荧光，串联成幅微型地图，标注着莫高窟北区的一个废弃洞窟。“这是‘沙狐’要找的‘佛国秘钥’。”李教授的声音凝重，“北区洞窟常年封闭，1999年你妈妈追查走私时，在里面发现过赵启明祖父的盗墓工具。”沈曼突然攥紧苏小萌的手，指着壁画飞天的发髻：“这发簪的样式，和沈岚当年丢失的那支一模一样！”

深夜的莫高窟北区伸手不见五指，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洞窟岩壁，布满历代盗墓贼留下的凿痕。苏小萌的玉佩突然发烫，照亮了壁上的狐狸形凹痕——与沈逸太爷爷的令牌完全契合。“咔嗒”一声，令牌嵌入凹痕后，岩壁缓缓移开，露出间仅容三人的密室，中央石台上摆着个陶制经幢，幢身刻满梵文，顶端嵌着半块玉珏，与苏小萌的玉佩拼合后，刚好组成完整的苍龙首。

“经幢里是《妙法莲华经》的孤本。”李教授刚要伸手，洞窟外突然传来沙砾滚动声，三个穿迷彩服的人影举着猎枪逼近，面罩上绣着银色沙狐：“把经幢交出来，饶你们不死！”沈逸将苏小萌护在身后，林潇潇摸出腰间的电击棍——那是她从警队申请的装备：“国际刑警已经包围了北区，你们跑不掉的！”

对峙间，为首的“沙狐”突然扯下面罩，竟是夏梦瑶的远房表哥陈峰，他当年因走私被判缓刑，腰间还挂着夏家的鸢尾花挂坠：“赵启明死前给我发了邮件，说经幢里藏着走私网络的资金账户！”他突然扣动扳机，子弹擦过苏小萌的发梢，打在石台上，经幢应声裂开，里面除了经卷，还掉出个青铜小盒，刻着“沙狐”的爪印纹样。

陈峰扑向青铜盒时，苏小萌突然想起妈妈的话：“敦煌的石缝里，藏着护宝人的暗号。”她踹向墙角的松动石块，碎石后露出个暗格，里面是本1999年的护宝日志，首页是苏慧的字迹：“陈峰的父亲是当年的盗墓贼，被我击毙时，他怀里揣着半块沙狐爪印玉珏。”沈逸突然发力将陈峰按在地上，他口袋里果然掉出半块玉珏，与青铜盒的凹槽完美契合。

青铜盒打开的瞬间，里面的微型U盘突然发出蜂鸣——是定位信号。李教授脸色骤变：“是陷阱！‘沙狐’的首领想通过U盘定位找到这里！”众人刚撤出洞窟，身后就传来爆炸声，烟尘中，辆沙漠越野车疾驰而去，车后座的人举着望远镜，面罩上的沙狐爪印在月光下反光，手里把玩着支银簪，正是沈岚当年丢失的那支。

研究院的应急灯亮起来时，苏小萌发现经卷的衬纸里夹着张泛黄的字条，是沈岚的字迹：“‘沙狐’首领代号‘胡杨’，是赵启明的表兄，1999年策划了莫高窟盗墓案，我曾在巴黎见过他，他左脸有道月牙形疤痕。”林潇潇突然想起陈峰的供词：“他说‘胡杨’在研究院有内应，每次显影壁画的溶剂，都是内部渠道流出的。”

苏小萌摩挲着拼合的玉珏，苍龙首的嘴里刻着个“李”字，她突然看向李教授的左脸——有块淡淡的疤痕，像是被利器划伤后愈合的痕迹。“教授，您1999年在哪里？”苏小萌的声音发颤，想起妈妈笔记里的话：“最信任的人，往往藏着最深的秘密。”李教授的脸色瞬间苍白，从口袋里掏出枚护宝符：“我当年被迫给‘胡杨’当卧底，你妈妈知道后，让我戴罪立功，这符是她给我的信任凭证。”

符的背面刻着串数字，是研究院的档案室密码。打开档案室的铁门，最底层的铁柜里藏着盘录像带，画面里1999年的李教授正给“胡杨”传递洞窟地图，沈岚突然从阴影里走出，将枚狐狸徽章塞进他手里：“记住，护宝人的使命，是守住真相。”李教授的声音哽咽：“你妈妈当年故意放我走，让我潜伏在‘胡杨’身边，他要找的不是经卷，是壁画里的‘敦煌藏宝图’——里面有当年藏经洞未被发现的一批金银器。”

就在这时，林潇潇的监控提示研究院的后门有异动，陈峰的同伙正驾车冲撞护栏。“‘胡杨’要逼我们交出玉珏！”沈逸将经卷和玉珏塞进苏小萌的背包，“李教授带小萌从秘道去莫高窟320窟，那里有当年你妈妈设的机关，我们掩护！”苏慧突然将支信号枪塞进苏小萌手里：“看到三朵红色信号弹，就打开320窟的暗格，里面有最后的护宝武器。”

320窟的飞天壁画前，苏小萌将玉珏按在壁画的苍龙首凹痕上，岩壁缓缓移开，露出间摆满护宝工具的密室，墙上挂着沈岚和苏慧的合影，照片旁是张“沙狐”组织的完整名单，最顶端的“胡杨”后，写着个熟悉的名字——竟是星华中学的前后勤主任，当年负责旧书库管理的王主任！“他当年给赵德山通风报信，我们都以为他退休了！”苏小萌突然想起，第9章的走私名单里，有个“后勤王”的代号。

密室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李教授的声音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：“小萌，‘胡杨’带着炸药来了，他要炸掉320窟！”苏小萌抓起密室里的古代投石机零件，这是妈妈当年仿制的护宝工具：“沈逸说过，320窟的穹顶有泄压通道，我们可以利用炸药的冲击力，将‘沙狐’困在甬道里。”她将经卷藏进飞天雕像的基座，玉珏塞进雕像的发髻——与壁画里的飞天发簪位置完全吻合。

“胡杨”带着人冲进洞窟时，苏小萌正站在壁画前，手里举着那半块玉珏：“要玉珏，先过我这关！”王主任扯下伪装的白发，左脸的月牙形疤痕格外狰狞：“你妈妈当年毁了我的生意，今天我要让你们母女陪葬！”他挥挥手，手下将炸药贴在岩壁上，引线滋滋燃烧。苏小萌突然将玉珏扔向穹顶的泄压口，大喊：“沈逸，动手！”

穹顶突然传来绳索滑动声，沈逸和林潇潇从天而降，投石机的石弹精准砸向炸药引线，火星溅起时，苏小萌拉着李教授躲进密室。“胡杨”气急败坏地踹向密室门，却发现门后连着古代的机关，石块从甬道顶部滚落，将他的手下困在中间。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？”王主任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器，“我已经让同伙在鸣沙山的月牙泉下毒，天亮前不交出玉珏，游客都会中毒！”

苏慧的信号枪突然在洞口亮起，三朵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。苏小萌立刻打开飞天基座，里面除了经卷，还有个水质检测器和解毒剂配方：“妈妈早就料到他会用毒！”李教授看着配方，突然脸色一变：“解毒需要月牙泉底的‘七星草’，只有每年冬至前后才会开花，今天刚好是冬至！”

月牙泉的冰面倒映着星光，苏小萌穿着潜水服潜入水下时，沈逸正带着警方在岸边围堵“沙狐”的同伙。冰层下的水草间，果然有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，正是七星草。她刚将草药装进标本瓶，脚踝突然被水草缠住——是“胡杨”的手下装的水下陷阱，钢丝绳正越收越紧。“小萌！”沈逸跳进冰窟，用潜水刀割断钢丝绳，将她护在怀里游向水面。

岸上的王主任被按在地上时，手里还攥着张泛黄的契约，上面写着他与赵启明祖父的盗墓协议：“我只是想完成祖父的遗愿！”苏小萌将解毒剂配方递给警方，冷冷地说：“守护比占有更重要，这是我妈妈教我的道理。”李教授看着被解救的游客，将那枚护宝符戴在苏小萌胸前：“从今天起，你就是新一代的护宝人。”

经卷被送回研究院修复时，苏小萌在经幢的夹层里发现张纸条，是沈岚的字迹：“玉珏并非完整，真正的‘佛国秘钥’，是沈、林、苏三家的玉佩与玉珏合在一起。”她突然想起沈氏祖宅的紫檀屏风，“狐狸护玉图”的狐狸眼睛，刚好能容纳三枚玉佩。“三家玉佩合一，才能打开最后的秘藏。”苏慧将自己的玉佩交给苏小萌，三枚玉佩的鸢尾花纹样拼合后，露出“守护”二字的篆书。

除夕的烟花在沈氏祖宅的夜空绽放时，三枚玉佩嵌入屏风的狐狸眼睛，屏风缓缓移开，露出个暗格，里面是个鎏金佛盒，刻着“敦煌秘藏”四字。打开佛盒，里面没有金银器，只有张地图和封信，是沈岚写给苏小萌的：“小萌，当你看到这封信时，你已经明白守护的意义。地图上的位置，是丝绸之路的起点西安，那里藏着当年张骞出使西域时留下的护宝印，有了它，就能彻底终结文物走私。”

开学前的西安之行，比想象中顺利。陕西历史博物馆的李馆长是李教授的师兄，他带着众人来到汉代遗址的考古现场，地图标注的位置，正是一处刚发现的窖藏。考古人员小心翼翼打开木箱，里面的青铜印上刻着“护宝都尉”四字，印纽是只衔着鸢尾花的狐狸，与苏小萌的玉佩完美契合。“这是汉代的护宝官印，有了它，就能调动全国的护宝志愿者。”李馆长的声音激动，“当年你太爷爷就是靠这枚印，追回了大批流失文物。”

印匣的衬布下，藏着张极小的纸条，是赵启明的字迹，显然是他当年藏进去的：“印的背面有机关，藏着‘沙狐’的终极秘密——他们的资金账户，与海外的‘玫瑰十字’组织相连。”沈逸翻转铜印，背面果然有个微型凹槽，用玉珏嵌入后，弹出个U盘，里面的账户信息里，有笔近期的转账记录，收款方是所海外大学的考古系，负责人署名“杜邦”。

苏小萌突然想起巴黎的杜邦教授，掌心的月牙形疤痕与王主任的疤痕隐隐相似。林潇潇立刻联系国际刑警，得到的消息让所有人震惊：“杜邦教授的家族，当年是赵启明祖父的走私伙伴，他的真名叫‘杜邦·赵’，是赵启明的堂侄！”沈曼的电话同时响起，巴黎的卢浮宫传来消息，沈岚当年追回的家族手稿，被人调包成了假的，真手稿里藏着“玫瑰十字”组织的核心名单。

返程的飞机上，苏小萌将护宝印放在膝盖上，阳光透过舷窗照在印纽的鸢尾花上，折射出细碎的光芒。林潇潇滑动平板上的监控截图，杜邦教授正带着手稿走进巴黎的家，手里的公文包上，挂着枚与王主任同款的沙狐爪印挂坠：“他要在下周的国际考古会议上，将手稿卖给恐怖组织，换取资金重建走私网络。”

沈逸握住苏小萌的手，指腹抚过她掌心的老茧——那是常年握画笔和护宝工具留下的痕迹：“国际刑警已经安排了卧底，我们下周去巴黎参加会议，一定要追回手稿。”苏小萌打开《小王子》，沈岚的信夹在其中，字迹娟秀却坚定：“真正的守护，不是消灭黑暗，而是让更多人相信光明。”

巴黎的国际考古会议现场，杜邦教授正在台上展示手稿的照片，苏小萌和沈逸坐在观众席第一排，林潇潇伪装成工作人员在后台待命。当教授讲到“手稿中的护宝密码”时，苏小萌突然举手：“教授，您手里的手稿是假的，真正的手稿里，有沈岚小姐留下的鸢尾花批注。”她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沈曼刚发来的真手稿照片，批注的字迹与苏小萌的玉佩纹路完全吻合。

杜邦教授的脸色瞬间苍白，下意识摸向公文包。林潇潇立刻按下警报，国际刑警从前后门涌入。混乱中，教授突然将手稿扔向壁炉，苏小萌扑过去抢救时，发现手稿是用特殊纸张写的，遇火后浮现出红色的字迹——是份“玫瑰十字”组织的新成员名单，最顶端的名字，竟是沈逸爸爸公司的新任财务总监！“他是我安插的卧底！”沈逸爸爸突然出现在门口，他身后跟着的男人，正是当年救过苏小萌的林哲，“我们早就怀疑杜邦了，一直在暗中调查。”

杜邦被按在地上时，突然看向苏小萌，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：“你们以为赢了？沈岚还活着，她在我手里！”他掏出张照片，沈岚被绑在间石室里，身后的石壁上刻着巨大的沙狐纹样，“要救她，就带护宝印来北非的撒哈拉沙漠，那里有你们想要的一切真相。”照片的背面，是串坐标和行小字：“沙漠的日落时分，鸢尾花会指引你们找到她。”

撒哈拉沙漠的夕阳将沙丘染成金红色，苏小萌握着护宝印站在沙丘顶端，玉佩突然发烫，指向远处的片绿洲。绿洲中央的石屋里，沈岚的身影隐约可见，而石屋周围的沙丘后，藏着无数“沙狐”的黑影。沈逸将苏小萌护在身后，林潇潇举着望远镜观察：“他们布了天罗地网，但我看到妈妈的信号了——石屋的窗户上，有朵用纸折的鸢尾花，是我们的暗号。”苏小萌握紧护宝印，突然明白，这不是终点，而是守护之路的新起点，石屋里的沈岚，或许藏着比文物走私更惊人的家族秘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