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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明远三十年售楼记

作者:余生不将就X

字数:220746字

2025-12-15 18:39:07 连载

简介

如果你喜欢职场婚恋小说,那么这本《李明远三十年售楼记》一定不能错过。作者“余生不将就X”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李明远张晓琪的精彩故事。本书目前连载,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!

李明远三十年售楼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

收到陈启明回复的那个夜晚,李明远没有立刻回家。他把车停在老城区一条僻静的、种满梧桐树的街道旁。路灯透过茂密的枝叶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洒了一地的碎金。车窗半开着,初秋夜晚微凉的风吹进来,带着植物干燥的气息和远处隐约的市声。

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,但那条简短的信息,却像带着温度,烙印在他脑海里。陈启明的用词很谨慎,也很得体。“家母想当面向您道谢” —— 把见面的动因归结于母亲的意愿,巧妙而真诚地避开了可能因公开“寻找”而带来的任何压力或尴尬。“时间地点您定,看您方便” —— 将主动权完全让渡给他,姿态放得足够低,也足够尊重。“盼复” —— 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。

李明远没有立刻回复。他需要一点时间,消化这突如其来的、却又似乎早有预感的“完成时”。视频引发的喧嚣渐渐平息,而真正的回响,却以这样一种私密的、沉静的方式,叩响了他的门。他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。脑海里浮现的,不是陈启明视频里那张儒雅的脸,也不是刘老太太温暖的笑容,而是更久远、更模糊的画面:三十年前的东风新村售楼处,墙壁刷着半截绿漆,水泥地还没完全干透,带着一股石灰和尘土混合的气味。夏日的午后,阳光斜射进来,灰尘在光柱里飞舞。一对穿着朴素、面容焦虑的中年夫妇,和一个戴着厚厚眼镜、神情怯生生的少年。男人反复数着手里一个破旧的、鼓鼓囊囊的手帕包,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。女人不时用手背抹一下眼角,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:“……就差两千,就差两千啊……”

年轻的他,站在简陋的接待台后面,看着这一家三口。他能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心情:一种混合着同情、无能为力和初入职场的责任感。两千块,对当时的他来说,是笔“巨款”——他一个月的工资加提成,不吃不喝也攒不下来。但他更清楚,对于眼前这家人,这两千块意味着什么。那可能是一家人东奔西走借遍亲戚后的最后缺口,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也可能是他们在这座城市安身立命的、唯一且渺茫的希望。

后来发生了什么?他模糊记得自己跑去跟当时那个脾气火爆、一心只求业绩的经理说情,挨了一顿骂,说他“咸吃萝卜淡操心”、“做好你自己的事”。但他还是硬着头皮,搬出“稳定客户情绪”、“长远口碑”之类的理由,磨了许久,经理才不耐烦地挥挥手,答应可以宽限三个月,但利息一分不能少,而且出了问题要他负责。至于那五百块钱,是他从自己枕头底下那个铁皮盒里拿出来的,几乎是他的全部积蓄。他记得自己把钱塞给那位母亲时,手也在微微发抖,一半是心疼钱,一半是怕对方不肯要。那位母亲愣住了,随即眼泪涌了出来,攥着那个薄薄的信封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完整的话。旁边的男孩——陈启明,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里有惊讶,有感激,还有一丝少年人不易察觉的羞赧……

这些细节,在漫长的岁月里早已蒙尘,变得模糊不清。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当时具体说了什么安慰的话。但那种感觉,那种混合着紧张的、笨拙的善意,和看到对方眼中重燃希望时的、微弱的满足感,却在此刻,随着陈启明的信息,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。

原来,那颗无意中抛出的石子,真的在时间的河流里,激荡了三十年。

他重新拿起手机,解锁屏幕,再次点开陈启明的头像。那是一张在书房里拍摄的照片,陈启明坐在书桌后,背后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,上面整齐码放着各类书籍。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,戴着一副无框眼镜,手里拿着一本书,对着镜头温和地笑着,气质儒雅沉静。这与李明远记忆里那个瘦弱、腼腆、总躲在父母身后的高中生形象几乎无法重叠。时间重塑了容颜,也打磨了气质。

他又点进陈启明的朋友圈。权限是“最近一个月可见”,内容不多,大多是分享一些读书感悟、行业见解,或是转发一些科技、人文类的文章,配以简短而富有见地的评论。偶尔有几张生活照,是妻子和孩子的背影,或是一桌简单的家常菜,配文温馨平和。看得出,这是一个生活稳定、注重精神世界、有一定社会地位和修养的人。没有炫耀,没有浮躁,只有岁月静好的从容。

这样的人,会为了三十年前的一段恩情,在网络上发起“全城寻找”,并且在自己那条近乎冷淡的回复后,依然保持着如此诚恳和尊重的态度,甚至搬出母亲的名义,只为一个当面道谢的机会。这份执着与郑重,让李明远心里那点因对方沉默而生的猜测和怅然,渐渐消散了。或许,对方只是需要时间消化,或许,对方也在斟酌如何回应才最妥帖。

他不再犹豫,指尖在屏幕上轻点,回复道:“陈先生您好。伯母太客气了。能让老人记挂多年,是晚辈的荣幸。我平时晚上和周末时间相对方便。地点看伯母哪里方便,安静些的茶室或公园都可以。听您安排。”

他斟酌着用词,既表达了尊重和愿意相见的态度,又将具体的安排交还给对方,同时暗示了希望是私人、安静的会面。发送出去后,他轻轻舒了口气,仿佛完成了一件悬而未决的心事。

几乎是立刻,陈启明回复了:“李师傅,太好了!家母知道一定很高兴。她腿脚不太方便,外出次数不宜多。如果不嫌弃,能否请李师傅周末午后,来寒舍一叙?家母一直念叨,想在家里请您喝杯茶。地址是……”

后面跟着一个详细的地址,位于城市南边一个以环境和学区闻名的中高档小区。李明远知道那里,环境清幽,房价不菲。

在家里见面。这个提议,再次出乎李明远的意料,又在情理之中。这无疑是最私密、也最显诚意的方式。它彻底将这次会面定义为私人交往,剔除了任何可能的公开或表演性质。同时,邀请对方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,也代表着一种更深的信任和接纳。

李明远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了。他回复:“好的,恭敬不如从命。那就定在本周日下午两点,您看可以吗?叨扰了。”

“完全可以。届时我和家母在家恭候。再次感谢李师傅。周日见。”

对话就此定格。没有多余的寒暄,约定简洁而清晰。

李明远放下手机,发动了车子。回家的路上,他的心情是平静的,甚至带着一丝久违的、淡淡的期待。不是对可能带来什么好处的期待,而是对“完成”本身的期待。完成一段跨越了漫长时光的因果,完成一次纯粹的情感联结。这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充实,仿佛在漫长而疲惫的旅途中,偶然发现了一块路碑,上面刻着久远以前自己留下的、模糊的印记,证明这条路,他确实走过,并且留下过一些痕迹。

回到家,妻子已经睡了。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,门虚掩着,传出细微的电视声响。他轻手轻脚洗漱完,推开母亲的房门。母亲靠在床头,戴着老花镜,就着台灯微弱的光,正在缝补什么东西。听到声音,抬起头,脸上露出笑容:“回来啦?饿不饿?锅里给你留着汤。”

“不饿,妈,您怎么还没睡?”李明远走过去,在床边坐下,看到母亲手里是一件他的旧衬衫,领口已经磨得有些毛边了。

“睡不着,缝两针。这领子磨了,我给你加固一下,还能穿。”母亲眯着眼,手指不太灵便地穿针引线,“今天跑车顺不顺利?”

“还行。”李明远看着母亲专注的侧脸,灯光在她花白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,“妈,今天……之前视频里找我的那个人,联系我了。”

母亲的手停了一下,抬起头,老花镜后的眼睛看着他:“联系上了?好事啊。怎么说的?”

“他母亲想见我,当面道个谢。约了这周日,去他家里。”李明远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常。

母亲脸上的皱纹舒展开,放下手里的针线,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该去,该去。人家有心,记了这么多年,这是情分。你去,好好跟人家说说话。带点东西,别空手上门,礼数要周到。”

“嗯,我知道。”李明远点头。母亲的反应平淡而自然,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邻里走动,而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。这让他心里最后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也松弛下来。

“人哪,这一辈子,会遇见很多人,做很多事。”母亲重新拿起针线,声音温和,像是在说一件古老的道理,“有的过去了就忘了,有的,就像种子,埋在心里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芽、开花了。你能帮人家一把,人家记你三十年,这是你的福报。去见见,是丁却人家一桩心事,也是了却你自己一桩心事。”

李明远听着,心头微微震动。母亲没读过多少书,一辈子围着家庭转,说的话却总是质朴而通透。了却心事。是的,或许就是这样。无论对他,还是对陈启明一家,这次见面,都是为了“了却”一桩悬了太久的心事。

“妈,您说,我当时就做了那么点小事……”他难得地,在母亲面前流露出些许困惑。

“小事?”母亲抬眼看他,目光清澈,“在人家过不去那道坎的时候,你伸了把手,那就是大事。对你可能是小事,对别人,可能就是天大的事。心里有这份念想,记着别人的好,也记着自己做过的好事,人活着,就踏实。”

李明远默然。他看着母亲苍老但平和的面容,看着那盏散发出昏黄光晕的旧台灯,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忽然觉得,那些围绕着“IP”、流量、价值、未来的喧嚣与焦虑,那些关于房贷、医药费、儿子学费的沉重压力,在此刻,都被母亲这平实的话语和手中细细的针线,暂时隔离开了。他回到了一种更原始、也更坚实的生活基底上——人与人的善意,记忆的传承,以及内心那份“踏实”。

周末转瞬即至。周日下午,李明远仔细刮了胡子,换上那套最正式、但也最旧的西装——还是几年前为了浩宇大学开学典礼买的,洗得有些发白,但熨烫得笔挺。妻子帮他整理衣领,轻声说:“早点回来。妈炖了汤,晚上喝。”

他点点头,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盒普通茶叶和一份时令水果——不贵重,但也不算失礼。出门前,他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了照。镜中的男人,面容被生活雕刻出清晰的纹路,眼神里有疲惫,有风霜,但此刻,也有一丝难得的、近乎郑重的平静。

按照导航,他驱车来到陈启明所在的小区。环境果然清幽,绿树成荫,楼房间距宽敞,安保严格。登记,放行,他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,按照楼号单元号,找到了那栋楼。电梯平稳上行,数字跳动,他的心跳,也随着数字的增加,略微快了几分。

“叮”的一声,电梯门打开。眼前是整洁安静的走廊,铺着柔软的地毯。他深吸一口气,走到那扇深褐色的防盗门前,按响了门铃。

门很快开了。站在门口的,正是视频里的陈启明。他比视频里看起来更瘦削一些,穿着浅色的棉质家居服,戴着那副无框眼镜,脸上带着温和而真诚的笑容。

“李师傅,您来了,快请进。”陈启明侧身让开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、努力克制的激动。

李明远点点头,迈进屋内。一股淡淡的、混合着书香和茶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客厅宽敞明亮,装修是简洁的现代中式风格,原木色的家具,素雅的布艺沙发,一整面墙的书柜格外醒目,里面塞满了各种书籍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,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。

他的目光,首先落在坐在沙发主位上的那位老人身上。

那是一位满头银发、身形瘦小但坐姿端正的老妇人。她穿着深紫色的中式盘扣上衣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但皮肤干净,眼神清亮。此刻,她正微微前倾着身体,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门口,看向走进来的李明远。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,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
四目相对的瞬间,时间,仿佛凝固了。

三十年的光阴,在空气中无声地流淌、回溯。李明远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——虽然岁月将她从那个为两千块钱急哭的、愁苦的中年妇人,变成了眼前这位沉静而略显羸弱的老者,但眉眼间的轮廓,那份温和中带着坚韧的气质,却没有变。

老妇人看着他,嘴唇开始微微颤抖,眼眶迅速泛红,一层水光漫了上来。她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那样看着他,目光像是穿透了三十年的烟尘,努力地将眼前这个两鬓已染霜华、眼角刻满风霜的中年男人,与记忆里那个穿着不合身西装、眼神清澈、带着腼腆笑容的年轻售楼员重叠在一起。

陈启明轻轻扶住母亲的胳膊,低声提醒:“妈,李师傅来了。”

老妇人像是这才被唤醒,她颤巍巍地,试图站起身。

李明远连忙快走两步,来到沙发前,微微躬身:“伯母,您快坐着,别起来。”

“是……是你,真的是你……”老妇人终于开口,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微颤,却异常清晰。她抬起一只手,似乎想碰碰李明远,又有些迟疑地停在半空,只是看着他,眼泪终于顺着脸颊的沟壑滚落下来,“孩子……三十年了啊……阿姨,阿姨总算又见到你了……”

这一声“孩子”,带着浓重的岁月尘埃和无法言喻的情感重量,重重地撞在李明远的心上。他鼻尖猛地一酸,视线也有些模糊。他弯下腰,握住了老人那只停在半空、布满老年斑的、微微颤抖的手。

那只手,干燥,微凉,却有着一种奇异的力度。

“伯母,是我。”李明远的声音也有些哽咽,他用力握了握老人的手,“您……您身体还好吗?”

“好,好……”老妇人连连点头,泪水不停滚落,另一只手也覆上来,紧紧握住李明远的手,仿佛怕他消失一般,“就是老惦记你……一直惦记着……启明他爸走之前,还念叨,说不知道当年帮了咱们家大忙的小李,现在过得怎么样……过得好不好……”

陈启明在一旁,眼眶也有些发红,他悄悄转过身,快速抹了一下眼角,然后对李明远露出一个歉意的、又带着释然的笑容:“李师傅,您快请坐。我妈盼这一天,盼了太久了。您别站着,坐下说话。”

李明远在老人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,陈启明很快端来泡好的茶,清淡的茶香在空气中氤氲开来。老妇人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,目光在他脸上细细逡巡,像是要把他这三十年的变化,一点一点地看进眼里,记在心里。

“老了,你也老了……”老妇人喃喃地说,语气里带着无限感慨,又有着如释重负的欣慰,“可眉眼还是那个样子,没变,没变……”

李明远任由她握着,心里那点因为陌生环境和身份差异而产生的些微局促,在这一刻消散无踪。他只是安静地坐着,感受着从老人那双布满皱纹的手中传来的、跨越了漫长岁月的、温暖的颤抖。

窗外,午后的阳光正好,透过玻璃,静静地洒在室内三人身上,将这一刻凝固成一幅泛黄却温润的旧照片。茶香袅袅,时光仿佛在这一方安静的客厅里,放缓了脚步,温柔地回溯,将断裂了三十年的丝线,轻轻拾起,准备重新连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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