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
精选的一篇双男主小说《时间褶皱里的秘密》,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,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沈彦哲时铭宇,作者原上听风,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。《时间褶皱里的秘密》这本双男主小说目前连载,更新了112660字。
时间褶皱里的秘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
雨是从脚底开始往上爬的。
时铭宇跪在工作室的地板上,看着积水漫过脚踝,却没感觉到丝毫凉意。窗外的雨正以违反常理的姿态倒卷,雨点像银色的针,从地面刺向铅灰色的天空,在玻璃上撞出细碎的裂痕。他的手指抠进砖缝,指甲缝里渗出血来,血珠滴在水里,却没有晕开,反而像被冻住似的悬浮着。
“沈彦哲!” 他对着雨幕大喊,声音刚出口就被倒流的风撕碎。身后传来王阿姨的声音,带着一成不变的温和:“铭宇啊,帮我看看这蓝布衫,怎么总也晾不干呢?”
时铭宇猛地回头,看见王阿姨站在门口,蓝布衫搭在臂弯里,水滴顺着衣角往上爬,回到布料里消失不见。这是他被困在这条街道的第五个循环了——每天早上七点零三分,王阿姨都会准时出现在门口,手里攥着那件永远晾不干的蓝布衫,而天空永远下着倒灌的雨。
“王阿姨,这不是真的……” 时铭宇的声音发颤,他冲过去想抓住对方的胳膊,指尖却穿过了王阿姨的身体,只捞到一把潮湿的空气。王阿姨的身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,开始变得模糊,嘴里还在重复着:“你看这雨多奇怪,往天上跑呢……”
就在这时,工作台旁的对讲机突然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声,一个模糊却熟悉的声音透过杂音传了过来,像从很深的水底浮上来:“铭宇?能听到吗?”
时铭宇猛地抬起头,眼里瞬间燃起了光。那声“铭宇?能听到吗”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他胸腔里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。他猛地把对讲机贴在耳边,“沈彦哲?是你吗?”时铭宇的声音劈了个叉,像被风吹断的琴弦。对讲机里只有持续的“滋滋”声,像谁在很远的地方撕开泡沫塑料。
“我在。”半分钟后,沈彦哲的声音终于钻了出来,带着被电流磨钝的质感,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,“刚才信号断了。”
时铭宇突然笑出声,眼眶却热得发烫。他想起昨夜沈彦哲在地下室帮他贴创可贴时,指尖触电般缩回的模样,那时对方腕骨凸起的弧度硌在他掌心,像块没打磨好的玉。“我这边在下雨,”他吸了吸鼻子,故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,“雨珠往天上飞,王阿姨的蓝布衫永远晾不干。”
“蓝布衫?”沈彦哲的声音顿了顿,“三年前7月12日那天,王阿姨也在晾这件衣服。”时铭宇仿佛能看见他此刻的样子——眉头紧锁,指节敲着桌面,像在解析一道复杂的密码。“我这边是晴天,太阳把钟楼的影子烤得发白,嫌疑人在审讯室里重复同一句话。”
时铭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臂上的透明伤痕。那道痕在雨里泛着银光,像条冻住的溪流,是昨夜时空裂隙留下的印记。他突然很想知道,沈彦哲那边的阳光是不是也这样刺眼,会不会晒得他警服后背渗出汗渍,就像每次出完任务回来时那样。
“嫌疑人说什么?”他追问,指尖在桌面上划出“沈彦哲”三个字的轮廓,又赶紧擦掉,像怕被人看见心事。
“‘时间控制器在钟楼,陈峰知道密码’。”沈彦哲的声音沉了下去,“我砸了十次桌子,每次碎片都自动复原,连位置都分毫不差。”对讲机里传来轻微的碰撞声,“就像……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。”
时铭宇的心揪了一下。他能想象沈彦哲砸桌子时的样子——下颌绷得死紧,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,却偏要梗着脖子不让人看出半分脆弱。
“别跟桌子较劲。”时铭宇的声音放得很柔,像在哄一只炸毛的猫,“你那点力气,砸坏了还得自己赔。”他起身走到窗边,雨珠正以诡异的角度冲向铅灰色的云层,在玻璃上撞出细碎的裂痕,“街角的广告牌在闪,刚才闪过陈峰的影子,往钟楼跑的方向。”
“我看到了。”沈彦哲的声音突然近了些,像是把对讲机凑到了嘴边,“审讯室的窗户能看到钟楼,他跑的姿势和三年前一模一样,右手习惯性地按着腰侧的枪套——可那天他根本没带枪。”
时铭宇的呼吸顿了顿。沈彦哲是天生的刑警,能记住嫌疑人鞋底的纹路,却记不住自己的生日。原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,都藏在沈彦哲心里,像精密的齿轮,咬合着不肯遗忘的过往。
雨突然停了。
不是渐歇,是骤然静止。倒卷的雨珠悬在半空,结成一张透明的网,把整个老城区罩在里面。时铭宇冲出门,青石板上的积水还在往脚踝回流,带着种刺骨的寒意。他扑到广告牌前,金属外壳烫得惊人,大概是被反复闪烁的屏幕烤的。 他的手指在广告牌上摸索,摸到一块松动的面板,后面露出个四位数的密码锁,数字键上沾着银灰色的粉末,和时间装置里的碎屑一模一样。
“密码……” 沈彦哲的声音顿了顿,“陈峰的警号是0326,试试看。”
时铭宇的手指在广告牌松动的面板上摸索,指甲缝里嵌进铁锈也没察觉。他按下“0-3-2-6”,听着齿轮转动的“咔嗒”声,突然很想握住沈彦哲的手——不知道此刻他的手心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,全是冷汗。
面板弹开,露出里面的线路板,上面闪烁着和时间装置相同的绿光。“开了!”他的声音带着惊喜,“里面有根红色的线,像是……”
“别碰!”沈彦哲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,“我这边的嫌疑人刚说,红色是触发键,会扩大裂隙!”对讲机里传来翻纸的声音,“他说线路板背面有张图纸,画着关闭循环的方法!”
时铭宇翻转线路板,果然看到张用铅笔勾勒的草图,上面标着三个节点,分别对应街道上的三个时间校准点。
最下面写着行小字:“需两人同时按下三个节点。” 时铭宇的声音发紧,看着图纸上标注的位置,“我这边第一个在卖早点的帆布棚下,你那边……”
“审讯室的墙上有块松动的砖。”沈彦哲的声音里带着笃定,“刚才砸桌子时发现的,后面藏着同样的装置。”
“等出去了,”时铭宇对着对讲机轻声说,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面板,“我请你吃海鲜,要最肥的那种。”
沈彦哲的呼吸顿了顿,随即传来低低的笑声:“好啊,我知道有家店,老板的椒盐皮皮虾做得最好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突然软下来,“你那边……别乱跑,等我。”
时铭宇“嗯”了一声,喉结滚动半天才发现,想说的话太多,最后都堵在嗓子眼。他想说沈彦哲的袖口裂了道口子,记得找针线缝好;想说他总爱把薄荷糖放在左口袋,别跟钥匙串蹭在一起。
雨又开始倒灌,这次更急,打在脸上生疼。时铭宇按下第一个节点的按钮,听见线路板轻微的震动,像谁在远处回应。“按完了,”他对着对讲机喊,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,“你那边怎么样?”
“阳光弱了点。”沈彦哲的声音带着喘息,“审讯室的墙在掉灰,像要塌了。”对讲机里传来石块坠落的声音,“铭宇,听着,如果我没回去……”
“沈彦哲!”时铭宇的声音突然拔高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,“不要说这种话,你一定会回来的!我等你……”他抹了把脸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,“我们说好的,要一起找出事情的真相。你明白吗?我会一直等你!”
对讲机那头传来低低的喘息声,混着电流声,像羽毛搔过心尖。“我等你。” 时铭宇按下第二个按钮时,王阿姨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带着诡异的扭曲:“铭宇啊,沈警官他回不来了,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……”他猛地回头,看见王阿姨的脸变成银灰色的雾气,和收音机里飘出的穿警服的人影一模一样。
“滚开!”他抓起地上的镊子,狠狠刺向雾气。对方发出刺耳的尖叫,消散在倒灌着的雨幕里,可那句“回不来了”却像根针,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铭宇?你没事吧?”沈彦哲的声音里满是急切,“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。”
“没事,”时铭宇深吸一口气,指尖在第三个按钮上悬停,“就是王阿姨的幻影,被我戳破了。”他笑了笑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,“准备按第三个了,你那边……”
“准备好了。”沈彦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是时铭宇从未听过的轻松,“我数三个数,咱们一起。”
“一。”时铭宇的指尖落在按钮上,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沈彦哲的样子,他穿着崭新的警服,站在陈峰身后,耳尖红得像樱桃。
“二。”沈彦哲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,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,时铭宇突然觉得,就算隔着时空裂隙,也能摸到他此刻绷紧的下颌线。
“三。” 按钮按下的瞬间,整条街道突然剧烈震动。倒灌的雨珠悬在半空,王阿姨的身影像玻璃一样碎裂,广告牌上的画面开始疯狂闪烁——陈峰的笑脸、审讯室的碎片、沈彦哲湿透的警服、时铭宇专注修复齿轮的侧脸……最后定格在三年前7月12日的晴天,沈彦哲站在钟楼前,警徽被阳光晒得发白,正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。
时铭宇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,指尖穿过雨幕,仿佛能触到对方的温度。他看见沈彦哲也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,两人的指尖在裂隙中央相遇,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,像隔着整段被时间偷走的三年。
“快了……”沈彦哲的声音从裂隙那边传来,带着失真的回响,却清晰得像在耳边。
时铭宇的手臂突然传来灼热的疼痛,那道透明的伤痕正在发光,银灰色的光芒顺着手臂蔓延,与裂隙的绿光交织在一起。他看着沈彦哲的脸在光芒中变得清晰,对方眼里的红血丝,紧抿的嘴角,还有眉骨上那道细小的疤痕——是三年前抓走私犯时被啤酒瓶划的。
震动突然停止,倒灌的雨瞬间落下,砸在时铭宇的脸上,带着久违的凉意。他踉跄着站稳,发现街道恢复了正常的模样。
而此时,被困在另一个时空里的沈彦哲,反复调试着对讲机,电流杂音突然像被掐断的线般消失。他抬眼望向街道,钟楼投下的阴影正在缩短,金红色的阳光从云层裂口淌出,在青石板上漫成一片碎金。不远处的帆布棚被风掀起边角,油条的焦香混着王阿姨晾在阳台的蓝布衫上的皂角味飘过来,是真实得能掐出水的人间烟火气。
“能听到吗?”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,喉结滚动着咽下干涩。指尖按在通话键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,这台跟着他在时空裂隙里颠簸的老式机器,此刻竟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纽带。
时铭宇说“能听到”,声音里的劫后余生感让沈彦哲胸口发紧。他仿佛能看见年轻人攥紧对讲机的模样,睫毛上沾着未干的雨珠,手臂上那道透明伤痕大概又在发烫。这几日被困在重复的晴天里,他总忍不住想,时铭宇独自面对倒灌的雨幕时,抱着膝盖蜷缩在工作室的角落黯然伤神。
“我这边…… 雨停了。”
沈彦哲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阳光恰好落在警号上,烫得有些发痒,像不久前触碰过时铭宇手腕的温度。审讯室消失的瞬间,剥落的石灰粉曾簌簌落在肩头,那种挣脱束缚的失重感,此刻正被对讲机里传来的呼吸声稳稳接住。
“我这边也是。” 他顿了顿,视线越过街道尽头,仿佛能穿透时空看见时铭宇的身影 —— 卡其色工装外套的袖口沾着松节油,口袋里大概还揣着修表用的小镊子。风卷着阳光掠过耳畔,把那句“等我,马上来找你” 打磨得格外柔和,像初春融雪顺着青石板缝漫淌,带着势不可挡的笃定。
时铭宇靠在广告牌上,看着阳光一点点驱散最后的阴霾。远处的钟楼传来久违的钟声,清脆得像冰凌碰撞,在街道上缓缓流淌。时铭宇抬头望去,看见钟楼阴影里走出个熟悉的身影,警服上的尘土被阳光镀成金边,正一步步朝这边走来。
他突然想起沈彦哲说过,最好的修复不是让旧物变回原样,而是让裂痕里长出新的光。此刻看着那人越走越近,时铭宇突然明白,他们错过的那些时光,或许都在为此刻的重逢积蓄力量。
只是他没注意到,钟楼暗门的缝隙里,正渗出银灰色的雾气,像条伺机而动的蛇,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。而沈彦哲走向他的脚步,在某个瞬间,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僵硬,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。